兩個人,一個人的婚姻-2004-06-21

「明明就已經到樓下了,車轉了方向旋即又出去,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回家!」

不跟你說了嗎!他呀!難得呢,要幫妳慶生,要妳別來了,咱們姐妹倆幾個自個兒玩就好了,妳又何必負氣甩門而出呢。

Jen吸了口煙嘆氣道:「一句話說的好,唯有犯錯才有補償,男人是這麼回事。舊時我能體諒的我也全都忍聲嚥下,為什麼他就是能在外頭不顧妻小做自己喜歡的事?然而我的禮物就是蛋糕?就是他一出門三天半個月才回來的補償!?」

努力裝扮著自己,卻仍是掩不住發福的身材,年輕時清秀亮眼的臉龐不再,人工繡紋的雙眉,其實,我覺得還是原來眉型好看,但不知哪根筋對不上的Jen,卻跑去挨針,失去了純真,是現在滿口江湖味兒的大姊性格,習慣了,也不覺怪了。

懷老大時,丈夫與婚前女友藕斷絲連,長夜不歸...

「聽說兩人在外另有愛巢。」

每每見Jen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泣訴不平,心中即便有再大的路見不平、拔刀相助的氣勢,也因家事、國事、天下事,唯有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無力而熄滅,Jen時時以酒澆愁,卻澆不掉心中的怒火,我只擔憂,那浮沉在酒鄉羊水裡的孩兒,可無恙否?

還好,是個白白胖胖,一響天下知的健康男孩。

似乎,丈夫的心在娃兒身上了,沒多久,又搬家了,遷住到離婆家不遠的大樓。Jen以為,積極想尋求幫助,尋找合作對象創業的丈夫回頭了,於是,努力地幫丈夫掙錢、借錢,求母親作保,買下房子,開了一家以辣妹為噱頭的PUB,初時,經營起來還頗順心得意,全是自家人資金,人手不愁,丈夫對外吃得開,自己當頭掌櫃,又有廚藝甚佳的姐夫幫忙,這吃香喝辣養眼的,一應俱全。

孰料,丈夫再度結交紅粉知己,這人只要有二心,便〝唸〞舊了,開始〝叨唸〞Jen的不是,嫌她多管事、愛幹活,要她別再理店務,乖乖在家作個好主婦,Jen哪氣得過,心想丈夫的用意只是想方便自己與相好,爭爭吵吵不休,最後,虧空了營收資金,落的關店倒閉,搞壞了自己與家人親友的關係,裡外不是人。

「怎麼又中啊!可惡!一個已經快養不活了,還來!」老大一歲多時,Jen又懷孕了。

本來想拿掉無辜生命的Jen,回頭想起生完老大時,父慈子孝的溫馨的畫面,動念留下了,企圖想再以小孩挽住丈夫,但熬不住花心在外的丈夫,沒得到全程陪伴的委屈,常以紅酒相禮未出世的寶寶,苦勸不得,我又開始不安,這酒是越喝越烈,越喝越多,孩子呀孩子!我真是替你捏把冷汗啊!

靜靜的,隔著玻璃看著這個新生命,紅紅嫩嫩的嬌娃兒,幸好、幸好!

「他老婆年長他幾個歲呢!可是啊,愛玩吶!聽說小孩都是他在帶,這小孩病痛多,把屎把尿得全自個兒來,想想他家境多好,從小沒吃過啥苦,長袖扇舞的公子哥兒,大男人如此,委實辛酸啊!」

再逢中學初戀人,已是兩個天空,著墨著不同色彩的世界,想想Jen,自己又好到哪兒?

不是沒想過斷了一切,即便選擇結束也釐不清自己虧欠娘家的一切,然而孩子、人情、金債錢,又該歸咎於誰呢?〝命運〞雖是天數,〝運命〞卻是人生路,終歸一句全是自己鑄成。

當我們不再不顧一切飛奔前去陪她時,她的孤獨就變成是我們的罪惡,然而她似乎從不曾想過,沒有人可以讓她依賴一輩子,到死,都沒人會陪她一起!

我們給她太多呼風喚雨的權利,偶爾,也該給她一點喚雨遭雷劈的懲罰。

為人若是不能自處,靠山山會禿,靠海海也會枯,她若是不能自理,只能擁有土一坯,只能擁有水一滴。

打從一開始,只是傻魚兒催眠自己會飛翔,離開水面難保不會毫髮無傷。茫然到最後,原來不過是自以為是的寄望,原來不過是自圓其說的片段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Fiona Ch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